一千個人眼裡有一千個哈姆雷特,一千個人心中可能也有一千種愛情。張愛玲曾寫下,愛情可以填滿人生的遺憾,然而製造更多遺憾的卻偏偏也是愛情;梭羅在《瓦爾登湖》里曾說,愛情無藥可救,唯有愛的更深;再到周星馳的電影里,又是一句簡單的,「我養你啊」……
加拿大的一對夫妻,96歲的丈夫喬治和94歲的妻子雪莉,則用一生的相守描繪出了愛情最美好的模樣:死生契闊,與子成說;執子之手,與子偕老。
01
一見鍾情
相識6天走進婚姻殿堂「沒遇到你之前,我沒想過結婚;遇見你,結婚這事我沒想過和別人。」1944年,喬治還是一名海軍中尉,英俊瀟灑,風流倜儻,身邊圍滿了漂亮姑娘。
彼時,雪莉則服役於空軍部隊,姿色天然,端莊優雅。
毫無交集的兩個人,因為命運奇妙的安排,突然相遇。在喬治不知情的情況下,他的媽媽為他安排了一場相親。忙著和不同女孩約會的喬治對相親毫無興趣,但實在架不住母親的一再請求,只好不耐煩的去往相親地點。然而,在他看到雪莉的那一刻,「空氣都變得黏膩起來」。
初見那一眼,即使是在多年之後,喬治也未能忘懷。「雪莉太美了,真的,我感覺就像在童話里一樣。」緣分就是這麼妙不可言,愛情也總是在不經意間擦出火花,那麼自然純粹,讓人如痴如醉。第一次見面,他就認定雪莉是自己願意用一生去陪伴呵護的人。
相親結束後,喬治立馬和所有約會對象都斷掉了聯繫,對雪莉展開了猛烈的追求。她的身邊早已圍繞著大群追求者,他也全然不顧。相識第六天,他直接準備好了鮮花和戒指,單膝跪地向雪莉求婚。更讓旁人震驚的是,雪莉竟然直接答應了。原來,一見鍾情的,不僅僅只是喬治一個人。
02
共度73年
用一生去愛一個人人們往往是婚前享受愛情的甜蜜,婚後忍受平淡、瑣碎生活的折磨;但喬治和雪莉從相遇到一起走進婚姻的殿堂,只用了六天。伴隨著時光的流逝,他兩卻將愛情的浪漫唯美延續了一生。婚後,兩人如膠似漆,享受著婚姻的幸福,恨不得片刻不分離。
離開部隊之後,喬治開了一家自己的保險公司,經營得有聲有色;雪莉則沉醉於畫畫,逐漸也有了一些名氣。閑暇時間,兩人會一起逛街,一起去喝咖啡、看電影、聽音樂會…臉上藏不住的笑容,是幸福最自然的流露。
在時光里晃晃悠悠,兩個人的小家庭迎來了一個個新生命。4個孩子的先後到來,家逐漸變大,喬治和雪莉也慢慢變老,但恩愛依舊,幸福依舊。
待到兒孫滿堂時,兩人左摟右抱,盡享天倫之樂。
四目相對,縱然滿頭白髮,仍然藏不住滿眼的愛意。
時刻雙手緊扣,如同熱戀時的情侶,從未分開。
她熱愛畫畫,他就陪她一起去看畫展;手牽手站在畫作面前,兩人眼睛笑成了月牙。
他喜歡音樂,她就陪他一起去參加音樂會;伴隨著音樂聲,兩人一起鼓掌,一起歡笑,一起跳舞。
他們一起去品嘗各種美食,像孩子一樣放聲大笑;
他們一起拍下搞怪照片,俏皮中帶著溫暖;
每到結婚紀念日,喬治總是悄悄準備好禮物,幾十年來,年年不重樣。只有年輕人才送花?他準備好一大捧親自種的粉玫瑰,獻給自己心目中最美的「女孩」。
喬治生日到了,雪莉總是親手給自己的愛人製作生日蛋糕,再準備好禮物,辦一個簡簡單單的生日宴,儀式感滿滿。她看著他慢慢的切下第一塊蛋糕,小心翼翼的放進她的盤子裡,兩人相視一笑,眼裡全是溫柔。
情不知所起,一往而深;兩人相伴走過了73年。從正值青春到滿頭白髮,時光往複,仍愛彼此如初。生活的苦難,世事的滄桑,未能動搖一絲愛意,執子之手,就是一生。倘若時光不變,一切都會是最美好的結局;但歲月無情,還是打破了生活的祥和寧靜。
03
歲月無情催人老
陪伴一生逐漸成為奢望
隨著年紀越來越大,雪莉的身體開始出現各種問題,各種病痛讓她備受折磨。風濕症和骨關節炎讓她雙手腫脹,沒辦法照顧家人,甚至自己的生活起居都要麻煩別人。喬治小心翼翼的呵護著她,幫她穿衣服,扶她上廁所,餵她吃飯…因為病症帶來的疼痛,雪莉整宿都無法入睡,他就摟著她,安撫她,陪伴她…
2016年,雪莉心臟病發作,被送進急救室搶救。病房外,喬治一遍遍抹著眼淚;他一直站在手術室的門口等待,盯著指示燈,不願離開一步。
看著躺在病床上的雪莉,喬治眼裡滿是心疼。兩人的雙手就這樣一直牽著,像這幾十年來經歷過的一樣,就這樣一直牽著…被搶救過來的雪莉輕輕的說:「我夢見有人拉著我的身體沉入湖底,但忽然間想起了你,我還沒有陪你吃飯散步,我告訴那個人,我絕不會丟下喬治,一個人走。」
第一次,兩人產生了對死亡的懼怕,不是害怕在這個世界上消失,而是怕失去對方。倘若一個人先行離開人世,留下的一個人該怎樣度過剩下的歲月?不敢想象。
但歲月總是無情的,雪莉的身體終於有了好轉,喬治卻又出事了。長時間處於高度緊張的狀態,吃不好睡不好的他暈倒在浴室里,不省人事。不久後,他的心臟狀況也越來不穩定;因為抵抗力下降,他接著又感染上病毒性流感…
糟糕的身體狀況讓兩人越發衰老,病情也在不斷地加重。死亡,正在一步步逼近…喬治和雪莉每天都提心弔膽,甚至不想去思考明天會發生什麼。他說:「求你不要走,求你不要留下我一個人。」她說:「我每天都擔心他突然離開,我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沒有喬治的世界。」
在沒有對方的世界裡存活,又有什麼意義呢?喬治挑了一個下午,牽著雪莉出去散步,兩人慢慢悠悠的走著…「如果可以的話,你願意和我一起離開嗎?」喬治忍不住開口。「你怎麼把我想說的都說了。」雪莉笑著回答。生老病死,他們無法改變;但同生共死,他們能決定如何和這個世界告別。
彼時,加拿大已經通過了《醫生協助死亡合法化》,兩人提交了申請。然而,雪莉通過了,喬治的身體狀況卻沒能達到安樂死的要求,這意味著他還能活更長的時間。他卻異常失望,沒有雪莉的生活,對他而言只會是一場折磨。
「緊接著,奇跡般地,他開始『走下坡路』了。」很快,96歲的喬治,94歲的雪莉,都通過了第二次申請。
04
73年相守,73年陪伴
用安樂死將愛情變為永恆
離開,不是一場悲劇,只是兩人對這個世界的一次告別。喬治帶著雪莉去往兩人最喜歡的一家餐廳,燭光搖曳,兩人手挽手,享受著浪漫和溫情。
在家裡,兩人舉辦了最後一次聚會,所有家人都從各地趕了回來,聚在一起。兩位老人被簇擁在人群中間,所有人臉上都掛著笑容,就像是一場尋常的派對,洋溢著歡樂,不見一點憂傷。
在孩子們的陪伴下,兩人用軍人的方式告別,依然優雅,依然端莊。
在生命最後的時刻,喬治緊緊抱著雪莉:「親愛的,你準備好了嗎?」雪莉深情凝視著他:「你準備好了,我就準備好了。」
兩人相互攙扶著走進臥室,慢慢的躺下,看著床邊的孩子們,輕輕的留下最後一句告別:「我們愛你們。」房間里緩緩響起莫扎特的樂曲,那是兩人第一次見面時餐廳播放的音樂。喬治和雪莉雙手緊握,深情對視,走完了人生最後的時光……
73年的陪伴,73年的相守,在這一刻,終於畫上了句號。跨越時間,喬治和雪莉用人生詮釋了,何為一生只愛一個人。透過死亡,兩人的愛情在另一時空,變成了永恆。
生命如花,愛情如蜜。願我們都能收穫一份真摯的愛情,餘生與幸福同行。